沈慕仪小心翼翼地去拉师柏辛的手,隔着他的袖子,止乎于礼,只是想给他一些安慰和鼓励。
“表哥,大皇姐的死从来都没有你的责任,你不用自责。”说到愧疚与心酸处,沈慕仪垂眼,不让他看见她眼中渐渐氤氲开的水雾,“父皇才是对的,如果不是我,大皇姐不会死,所以他怪我哪怕是恨我,我都接受。你真的不用……”
“如果不是我提议去看你……你忘了,那天我给你带了好些点心,都是特意送去给你的。”
皇室有三女,偏偏沈慕仪这个次女从小就被寄养在白云观。这事在上京的高门之间传开,都知道这无疑宣判了沈慕仪一生悲凉的命运,因此过去几乎无人愿意与之结交。
可沈慕安疼惜这个妹妹,后来还带着师柏辛经常去白云观看望沈慕仪。
师柏辛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沈慕仪时,那么瘦小的女孩儿穿了件并不合身的道袍,松垮垮的跟直接罩在她身上似的。可那一声“大皇姐”却叫得格外清脆响亮,那双眼睛水灵灵的,丝毫没有因为被皇室抛弃而有任何怨怼不满。
她像一只刚出谷的小黄莺,抱有对这世间无限的友善与热情。
他怜惜沈慕仪,便是自那一刻起,想要对她好,想要疼她宠她,即便他也只是比这小丫头大两岁,但只要她喊自己一声“表哥”,他就必定要尽到为人兄长的责任。
“我记得,那些点心可好吃了,我还留了好多给皇祖母。”
眼看着有泪珠落下,师柏辛正想帮沈慕仪擦又想起帕子已经给她了,只道:“殿下最心疼你哭。”
“还不都是你惹的。”沈慕仪将眼泪擦去,这才抬头去看师柏辛,认真道,“让你担心的事,我都不做,以后都不骑马了。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总记着以前的事。”
“这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过去有很多必须被记住的事,只有记得才能时刻警醒他不再重蹈覆辙。他已经失去了曾经最亲近的知己,不敢再有一丝懈怠放开沈慕仪。
“因为你忘性大,我若不记着,回头等你想问的时候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我记性可好了,我都记得要给皇祖母庆生呢,你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