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仪不说话,师柏辛便保持沉默。
今夜月光淡淡,朦胧似罩了一层薄纱,铺在他们慢慢走着的长街上,还有从脚下拉长了的影子,跟着悠然前行的脚步,默默陪着别后重逢的君臣。
师柏辛感觉得到,沈慕仪是绝对欢迎自己回来的,马车上那一声毫不掩饰惊喜的“表哥”,已将她对他的期盼完全表现了出来。
可他又察觉到,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沈慕仪有些不一样了,那两人之间依旧亲近的关系像是变得不同以往了——
若是以前,沈慕仪必还有更亲昵的举动,借以表达对他的想念,可今晚他们仅仅是坐得近、走在一起罢了。
沈慕仪负手向前,不时低头用足尖踢着地面,兀自发笑,不知究竟遇见了多值得高兴的事。
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又或者是发生在他们之间今时不同往日的微妙变化让师柏辛惴惴不安,他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沈慕仪又笑着扫了他一眼,足尖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远了,道:“你回来了,我高兴。”
“没有其他?”
“其他?其他能有什么高兴的事?俆放和长恒又要南下了,我还有些发愁呢。”沈慕仪转身,面对师柏辛倒退着与他聊起天来,“不过你回来了,我就又放心了。”
她向师柏辛稍稍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像是与他说悄悄话,道:“一个师行洲,顶上京半片天。”
“另半片谁顶着?”
沈慕仪抬头挺胸,颇为自豪道:“自然是我。”
月光笼在她娇俏明媚的眉眼间,完全是玩笑的口吻,却又不得不承认那又是事实。
师柏辛失笑,点头道:“虽不够谦逊,但也不是信口开河,这段日子没少跟长恒在一处吧?”
“去南方有好多事需处理,不光是他,俆放这几日也总是跟我们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