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沈慕仪转头去看床边发笑的侍女,被翠浓看得好不自在,便直接爬起来,跪在细软上,振振有词道,“朕说过要学着照顾他,为他考虑,朕不是以前那个只知从他身上讨好的沈慕仪了。”
她说得颇有些意气用事,好似非要寻个关心师柏辛的理由。
翠浓不说破沈慕仪这会儿的“恼羞成怒”,点头道:“陛下确实成熟了,这是好事,师相知道必定高兴。”
“可朕看他一天比一天烦心呢。”沈慕仪委顿下来,手里扯着被角,渐渐打定了主意,“明日朕亲自去找他了,他如果当真不愿说,朕也不逼他,只要让他知道,朕是站在他那边的就好。”
翠浓点头称是,暗道他俩何时不站在一起过。
翌日,沈慕仪亲至相府,出来迎的正是岳明。
沈慕仪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口,她才掀了帘子下来,便问道:“你怎么在外头?”
岳明为沈慕仪引路,道:“属下在等人。”
“等人?”沈慕仪往后瞧了瞧,道,“等什么人?”
话音才落,她忽然灵光一闪,道:“是朕那未来表嫂要来?”
岳明只觉胸口顿时聚了一口气,这会儿出也不是,憋着也不是,见沈慕仪还在好奇地往相府外看,他眉头不觉微微锁了一些,道:“陛下还是随属下进去吧。”
“神神秘秘,一定有古怪。”沈慕仪威胁道,“你不说,朕就去问师相,到时候话说成什么样,朕可不保证。”
岳明往日少有情绪外露,但面对沈慕仪这“天真懵懂”的样子,他有时觉得自己跟在师柏辛身边的日子再久都练不出家主那样的脾气。
然而这时间拖得越久,他也发现师柏好似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否则他不至于特意来相府大门口等着——他从师柏辛自昨日起就格外阴沉的脸色上感觉到,宫里出了状况,招得自家这向来关于隐藏情绪的相爷都开始难以掩饰地动了气。
所以他猜沈慕仪应该也能察觉到,那受了师柏辛多年照顾的女帝应该在这种时候有所表示,否则当真辜负了师柏辛的一片心意。
沈慕仪不知岳明有这样的心思,只道他跟自己打哑谜,却不多追究,毕竟她今日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