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又不由自主地去看师柏辛,好似要等他点了头,她才能答应。
师柏辛不置可否,只与朱辞道:“朱先生再南下,工重日艰,本相感谢先生,与陛下在上京等先生喜讯。”
朱辞拱手道:“这是臣责,师相言重,臣惟愿不负陛下所托,打好这南方水利的第一仗。”
二人言辞冠冕堂皇,口中说着开始,可沈慕仪却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结果的来临,隐约朦胧好似答案就在她心里,却模糊得还不能完全看得真切。
于是在正月十三日,沈慕仪亲自前往宜居为朱辞送行,师柏辛因文定安之故没有出席。
从宜居回宫的第二日,翠浓本要服侍沈慕仪上朝,却见那女帝赖在床上迟迟没有动静。她上前一看,才知沈慕仪发了热,立即召了太医。
沈慕仪虽有头疼的旧疾,但除此意外身体一直不错,这些年来少有病痛,没成想这次一着凉,情况竟出人意料地糟。
一连三日,沈慕仪都高烧不退,文定昕闻讯亲自从白云观赶回宫中探望,沈望亦派孙祥前来探看沈慕仪病情,只是多日过去,都未见她有所好转。
翠浓为此已经哭了多日,出来见人时双眼又红又肿,还需顾着礼数,免得让人觉得她这在女帝身边服侍的婢女不知礼、没分寸。
沈慕仪病倒,除却后宫气氛沉重,前朝亦为之不安起来。
师柏辛身为一朝丞相,自然需在此时坐镇,顶住外头流言蜚语,安排一切事务照常进行。
那些原本要送去凝华殿的褶子、文书如今都堆在了相府的书房里。
师柏辛白日代沈慕仪主持朝会,抽空去玉宸殿看望沈慕仪和文定昕,其余时间都埋头在成堆的公文中,能下决定的便直接批复,当真需要斟酌的,他都整理出来,亲自去拜会田文等重臣,一起商议,定下最终办法。
所幸田文没在此时为难,虽然难免有与师柏辛意见相左之时,总还是以大胤为先,公事公办。
这些事,师柏辛都会在去玉宸殿看沈慕仪时告诉她,即便她还高烧未退,昏迷不醒,但既陪在她身边,他总要说些什么。
简短交代了公务,师柏辛看着依旧昏睡着的沈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