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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一听这话,面颊烧了起来,忙摇了头,矢口否认。

那男子抱过她,还将她压在地下。她心中自然有些生气,有些羞耻,可这事原本也是她有错在先,因为心存侥幸,明知有人住,还是擅自进去了,且又打过他一巴掌。她心头虽仍尴尬,但却自觉已然算是两讫,与那人再没有丝毫的瓜葛,更没想过旁的。

阿梨虽矢口否认了,但张嫂眼睛多毒辣,一看她的脸色,心中已有些猜着了,不由敲打她道:“这事你就烂在肚子里,万万不可对旁人说出去。那李司户今年才二十一,已经是从五品的官身,年轻有为,模样又俊。他那样的人,你即便与他有些什么……他又如何看得起你!”

一时又怅然道:“我这原本还想将你说给娘家的亲侄子!”

阿梨抿着嘴,没有与张嫂争辩什么。李司户看不看得上她,她又从未曾想要高攀那样的人。况这样羞耻的事情,她又怎可能说与旁人知?

许是因着一片好心却惹出了是非,被李贽下了脸面,所以张嫂将气撒在她身上。虽是一句直白的大实话,却戳着人的心窝子,叫她心中平白生了些闷闷的郁气。

“那他有没有说要纳你为妾?”张嫂话出了口,又觉得冲了些,软了声气,反过来安抚阿梨。

阿梨摇了摇头。

这样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张嫂叹了口气,怂恿阿梨道:“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既被他……总该给你个交待的。他如今在房中,你去敲门,偏找他要个说法。不能讨个名分,也该讨些钱财,将来才有个依傍哪。”

阿梨摇了摇头。她不想再与李贽生任何纠葛,更何况她阿兄还要在这工地上苦熬几个月,得罪了李司户,岂有他好果子吃。

眼看日头偏西,阿梨只借口要去找阿兄送鞋子,讪讪辞了张嫂,沿着小路再往工地去。

既做不成侄媳妇,张嫂待阿梨也失了大半的热忱,没再说让她将鞋子交给自己转交与韦兴的话。连月来,她连韦兴一面都未曾见过哪。

山岭上繁忙的民役多如牛毛,有人划着墨线,有人抡着大锤,更多的是五六人一伍,沿着小道抬石头的。人人都被太阳晒出一身黑亮的油皮,喊着号子,一派热火朝天的气象。

因着阿梨还得再走几十里路赶回城中,久久不见韦兴的身影,她有些心急,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趁着几个役夫歇息时,开口向人打听韦兴在哪里。

只是连问了十几人,人人都摇头,称并不认识。

阿梨不由十分失望。这偌大的几片山岭,要去哪里找阿兄?她不由想起那位李司户来。他掌管那么多工头,当中总有认识阿兄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