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小姐顾忌两家的体面,早就一拍两散,再不受那委屈。
“哎。”明琴太息长叹,摇头欲同她好生解释。
忽听里间叫人。
忙敛目收声,拉了拉雁霜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提这些。
“二哥哥今儿怎么这会儿就下学了?”听出来人是谁,隔着帘幔,张婉只笑问。
小人儿声音清浖,将将睡醒,语气中带着几丝慵懒的娇憨。
雁霜帮着明琴一道,伺候她梳洗,如是作答:“二爷知道您今儿家来,只去书院点某,跟小宋夫子告了个假,就回来了。”
张婉睡目惺忪,云鬓半偏,薄薄的霞影纱落在圆肩,红纱遮住雪肌,越发染上几分胭脂色。
擦手的水凉些,小人儿打着颤睁目,嚅糯着哼了两声,才算清醒。
蟹青色的软罗烟纱被撩到手腕,几滴水珠溅上,打出榆叶似的斑斑点点。
细密的纱黏连在一处,现出半截儿手臂,白得莹亮,然目光稍抬,一道铜钱大小的淤青却赫然在目。
明琴抿紧了唇,探着手,想细看那块淤青。
昨儿沐浴那会儿还好好的,必是那姓周的畜生拉了小姐在屋里分辨时动手打的。
早知道!
早知道这样,自己那会儿就应该也跟进屋里,护着才是。
小丫鬟眼睫眨了两三下,眼圈便红了。
张婉默声垂眸,拢下衣袖,遮住那道伤痕,又朝雁霜的方向扬首示意,令其不准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