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笑着感慨:“我就知道,你那么疼赵姨娘,自然是能认出来她。”
“她……她是……”
周博远结巴地撑着床板往后面褪,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
可那小姑娘眼下生有一枚相思痣,垂着眼睫作害羞模样,简直跟赵姨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她不是赵姨娘的亲女儿,周博远自己都不相信。
“她娘被关在刑部大牢,又拿不出银子养着外宅那些婆子,可怜这孩子没了供给,流落街头叫我给碰见了,这张跟她娘一模一样的小脸儿,可真是我见犹怜呢。”
张婉说话的声音入春风和睦,听在周博远耳朵里,却像凛冽的冰刀子一般,字字戳在他的心口血液沸腾的地方。
冰块儿熄灭了滚烫的热忱。
将他对赵姨娘那份真挚赤诚,慢慢冷却,一点一滴的凝绝堵塞。
“她……她……真的是她的孩子!”这声音是从周博远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即便是事实就在眼前,他也舍不得相信。
他把赵姨娘当心尖儿一样疼宠,她怎么舍得背着自己生下别人的孩子呢?
张婉抿了抿嘴,将昨夜从话本子里翻到的故事不紧不慢地讲出:“赵姨娘在钱塘有一个相好的书生,郎情妾意,人家两个爱到孩子都生了。若是没有你周世子势大压人,这会儿子,他们一家三口正在钱塘湖泛舟呢。”
她本就一脸正经的把胡诌的故事往真了说。
吓得周博远连连摇头,嘴巴嚅糯了好一会儿,到底没能开口。
他待赵姨娘是人间至爱。
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两情相悦,未曾想,一片痴心错付,大梦一场,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