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在一旁见她举止怪异,蹙着眉走了过去,替她将剑归鞘后才问:“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适才还称李公子的礼不能要,不过转了个身的功夫,便又叫他们把箱子留下,很难不往蹊跷上想。
薛翦俯下身子,指尖溜过箱面,粗糙刺痛的质感旋即传来,她绕到另一边,点着末尾的“薛”字,嘲讽地一笑:“你过来看看,这不正是我当年送给李聿的箱子吗?还有我亲自刻的字。”
七年前的箱子他还能留到现在不说,竟然以谢礼为由头又给她还了回来,他的这份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
——这厮仍记恨着呢!
小竹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记忆如潮水般一涌而上,当时那把小刀还是她偷偷从东厨摸出来给小姐的,自然不会记错。她讶然抬起眼,“李公子他这是何意?”
“管他何意,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薛翦这话说得颇为气愤,固然语气里满是不屑,但面上那点稀疏的好奇却躲不过去。
“小姐,还是我来吧。”小竹连忙制住了薛翦的手,目露提防。小姐之前送了一麻袋的硕鼠给李公子,若是他以牙还牙也回赠了一袋,那岂不是要吓到小姐了?
薛翦倒是没几分担忧,就算打开来看是一条蛇也无事,她正巧拿来养了。是以,她推了推小竹的胳膊,风轻云淡地说:“再磕碜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我且瞧瞧罢。”
小竹见她执意自己动手,也不好再拦着,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护在一旁,生怕里头钻出什么牛鬼蛇神,伤了她家小姐。
薛翦敛着欣慰,淡声一笑。小竹这个丫头虽然胆子小,却能这般护着她,也是不易。
她不紧不慢地扳开扣锁,推开箱盖,但见内里立着一枚八角木匣,其上的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只是和这箱子对比,着实是小了许多,旁边再无物堆叠,空荡荡一片。
仅仅是这一枚匣子,何必用礼箱来盛?
薛翦将木匣端出,略略启手,匣内之物泛着吉金色泽,弧面微弯,呈一块面具形状。
她轻轻取出在手中把玩了下,喜色渐染眼底,“威武不凡,霸气卓绝,和炙影再相称不过!”
小竹只看一眼便心觉它丑得匪夷所思,哪里像是送人开心的?故嘬唇未言,对李聿的印象又深刻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