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其打量了片刻,声色浑浊轻渺,却似踩在了那人心上,难以负荷,“插曲?”
男人吞咽了几番,眼神闪闪躲躲,久久不敢言语,只听对面幽幽响起冷冽之声:“把人都看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后面的话,就不用我说了罢。”
言外之意自是清晰了然。
男人连忙接道:“是、是,小人明白。”
“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料理。”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缓缓推至案几另一端,收回了手。
“按照信上说的做,办好了自有重赏,保你跟你那几个兄弟这辈子衣食无忧。”
男人闻言脸上即刻堆出一抹趋奉油腻的笑来,敷过信件揽入袖口,应了声‘是’后便按常准备离开。
拿钱办事,上头背后的雇主是谁,不该问,也不必要问。
正当他将将走进门扉时,忽见门外立着一道不像楼内下人的影子,发束于顶,身如雪松,男人喉间霍然喝出:“谁!”
苏缘见薛翦站在长梯口滞了一瞬,随后便往深处走去,心中不由燃起几分好奇,可理智又在宣告着:不要跟过去。
凡与薛翦擦染点边际的,多半不是什么善事。
她虽是如此想着,腿脚却不听使唤,着了魔一般匿声跟着薛翦。
奇怪的是,这边的屋子半数不及后面明亮,只由窗纸透过几抹熹微昏暗的光,门前更是无人候守。
苏缘回头看了看李聿他们那间屋子,通长的廊道层层递窄,与眼下之处亦相隔甚远。
苏缘复又回过身,按了按掌心静步挪到了薛翦身后几丈,只见她侧脸在昏沉的尽辉里逐渐凝了一瞬,旋即转了过来,撞见自己时瞳孔微张,继而还未来得及思考便拽住了自己的手,直往梯口跑。
“不要回头!”薛翦的声音贯在她耳畔,令她本能般地服从,由她拉着跑下楼梯,涌入人群,再如拨云见日一样冲出了藏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