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应该是讨厌她的,可为什么他方才所说的那番话,莫名给她一种他在为她出气的错觉?
薛翦抽回脑袋下的手,侧转过身,桌上的烛火还未熄,摇曳出一分惆怅的影子倒在地上。
即便她并不关心朝堂之事,亦知爹爹与太子属同一党派,既来往亲密,难道爹爹会不知道太子阴鸷的性子和手段吗?
到底是爹爹也默认他的行为,还是爹爹根本就和他一样呢。
薛翦不敢再往深了想,遂竭力阖上双眸,平躺回去睡下了。
翌日,薛翦方一撩开帐帘,便迎面撞见一道欲走进来的人影,定睛一看,又是苏缘。
还真是“早些”来了。
薛翦虚倚在帐帘下,懒懒地抻了一把腰身,盯着她手中的食盒,语气浅清:“你这也忒早了些,不会是天还未晓就起身了吧?”
这些天路途艰辛劳累,薛翦便给自己免了几日晨练,却尤睡不到太晚,辰时一过便醒了。
本想出去找小竹一起用朝食,不防苏缘却先到了。
“我、我本来就起得早。”苏缘面上一红,将提盒递给薛翦,努努嘴道:“这是照昨日那份做的,也有你的。”
薛翦自她手中接过,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闲闲说着:“见你也是有心,我便替你去一趟。”
淡薄的晨晖铺洒营地,空中依稀漂浮着一层浅雾,但见一身穿朱红劲衣的女子拎着食盒轻灵走来,行至一处营帐前,对守在外头的侍卫道:“哥哥在里面吗?”
那人怔愣了片顷方才反应过来,先喊了声“小姐”,随后向内禀道:“公子,小姐来了。”
薛植羡刚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听见帐外薛翦同侍从说话的声音,温雅一笑:“小翦,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代你消受艳福呗。”薛翦提着食盒走进来,轻轻散在桌上,“喏,苏缘让我拿给你尝尝,她亲手做的。”
又用指骨点了点桌面,眼神玩味地看着他,“她还说哥哥你清风朗月,温文尔雅,是无数女子的梦中良人,我以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