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植羡与薛翦皆是于寒冬所生,待到年尾,他便有二十二了。
本朝男子多在行冠礼之后方才成亲,按理说在冠礼之前,家中便已早早定下亲事,鲜有像他这样二十二还孤身一人。
话落,但见苏缘眉心一蹙,思忖良久,面容一寸一寸呈出霜雪,支支吾吾问:“莫非薛公子他不好女色”
“好男色”这几个字她到底是说不出口,脸色一时难看至极。
薛翦听她说完,不觉抽了抽嘴角,满腔悔意化作一声短叹,脸颊在掌心中转了半分,并没理她。
她自七年前去往临州,本在薛植羡将行冠礼那月是打算回京的,却未料她下山时碰见一群悍匪。彼时她尚未满十四,看着眼前被肆意抢掠的百姓,心中愤意难平,故手挽长剑只身相抵。
便是那一日,她身负重伤,一拢红衣竟分不清何为血迹。幸而岳迟及时赶到,将她带回了山门修养,待逐渐好转之时,薛植羡冠礼已过。
薛植羡原在书信中提到,那日还会有另一位女子前去见礼,待到那时再介绍给她。
想来那个女子便是哥哥心系之人罢。
可如今却再未听他提起。
苏缘看薛翦满容惆怅,似是证实了她心中所想,犹惊愕地抖了抖嘴唇,却听薛翦忽然开口:“或许我哥哥已有心上人了呢?”
语毕,苏缘心下温度终是渐渐回升,自胸腔长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他并非断袖。
可是下一瞬,又心生一许失落与挫败之感,须臾,方才反问道:“他已有中意之人了么?”
薛翦执箸夹了一块未撤下的酱烧肉,自余光扫了她一眼,模棱两可道:“大概罢。”
苏缘将她这三个字在心中咂摸了一遍,后一语未发,潦潦动了几下木箸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