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才来过,即便是探伤也不必如此频繁,遂高成淮以为他许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好开口。
薛植羡与高成淮相差没几岁,少时又常在宫中,二人算是一起长大,交情匪浅,对彼此亦多有两分上心。
但见薛植羡抬袖施礼,继而走到他身旁,将手中之物轻落于桌面,“适才见殿下面色不太好,恰巧小翦随身携了伤药,兴许对殿下有用,臣便带了过来。”
高成淮视线微移,定立在桌上的圆颈瓷瓶上,跳跃的烛火将起映得混红,光泽流溢。
心下却在想,薛翦又非医者,怎么还不忘将药带在身上?可是常常受伤么?
须臾,高成淮自唇畔掠起半许弧度,“润初有心了。”顿了片晌,又多添了一句:“也代本宫多谢表妹罢。”
薛植羡颔首应是,转而看了眼高成淮缠着细布的肩臂,暗暗吁了一口气,“殿下对那幕后之人,可有猜测?”
他刚来时,尚有太医与几名旁侍在,于是便趁这个无人的空档开口。
闻言,高成淮面色一凝,眸光渐渐黯了下去,语气也有几分自嘲:“猜测总归抵不过证据,不是么?”
所抓捕到的刺客中未能留下任何活口,于此薛植羡亦有耳闻。能够在皇家猎苑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送进死士之人,委实不多。但能做到如此偏激之人,恐只有一个。
可到底没有实证,知道又能如何?
薛植羡垂眸不语。
少焉,但见高成淮温雅地笑了笑:“欠下的迟早得还,既此刻争不得,便候来日罢。”
“殿下说得是。”
九月初六,文武官员与天卫军前后拥簇皇帝车驾回京,昼夜兼程,两日即至。
这天日头晴朗,苍穹上未卷一丝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