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生怕被李聿逮了空隙一般。
感受到他的视线还定在自己身上,指尖轻轻在水里拨弄了一下,荡起几圈微小的涟漪,“不是说来听戏吗?你还要看我到何时?”
“你别躲,我就不看了。”他的声音散漫又蜷着一丝正经,将点心往她面前一推,“这次不骗你。”
许是斟酌了一下,薛翦才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接的一瞬,但见李聿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复偏回头去瞧着戏台。
翊宁宫旁的花园一隅,皇后屏退了宫人,挪步至石桥边,眼帘低垂,“陛下要为淮儿选妃之事,想必兄长早已经听说了罢?”
她深叹了一口气,看着足边渐渐被秋意压折的花草,心底竟无端升起一拢忧色。
等了片刻,见薛晖不语,她又似提醒般地说了一句:“翦儿的名字可不在其册。”
话罢,随即转首看了过去,只见他着一身绛红官服立在她身后,仍持着几步距离,玉白脸容在天光下透着淡淡的莹光,未有一丝表情。
皇后到底是没撑住,语气中也掺了几缕郁闷:“非但如此,陛下已有意择卫舟之女与配淮儿,只怕圣旨不日便要到卫府去了,兄长当真不着急?”
听到卫舟,薛晖脸上终于生出一条微不可察的裂隙,沉声回道:“既然圣心已决,臣是否着急又有何意义?”
他顿了顿,忽而摇头扯出一抹苦笑,既生悲凉又令人胆寒。
“陛下此举是要做给天下人看,教他们知道朝中并非只有薛氏一家。”
皇帝对薛家的冷落也不是最近才开始的,薛晖淫浸官场这些年头,哪里能看不明白?
“陛下他”皇后神情微讶,似欲说什么,可余下的话皆消散在唇齿间。
不知自何时起,皇帝对她的感情也变得淡了许多,从以前的言笑晏晏,到如今少言寡语。只道是日子久了,后宫女人又多,并未往深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