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喉间一堵,心中怒气尽化作一声自嘲似的哼笑:“没想到我李知清正半生,到头来却要被自己的儿子看作是那卑劣心机之人,也真是白活一场。”
他将“卑劣心机”四个字咬得尤重,落在李聿心头,倒成了一剂安神汤。
还好父亲不是。
思讫,李聿连忙上前赔罪,“父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便说说,你究竟何意?”李知明显气上了头,索性也懒得去顺了,语调扬了几度,透着浓浓的愠意。
“孩儿今日去见了二殿下。”李聿仍半低着头,向他兜了底,“殿下同我说那日让人潜进府中,其实是为了一本账册。”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将飘零的落叶卷了进来,颤颤地搭在桌角。李知提手将其拨落,语气平淡,却让人生畏。
“殿下与你倒是坦诚相待。”
李家秉持之道,向来是只忠于豫朝,只忠于天子。
他以为这个道理李聿应该明白。
事实也是如此。李聿抬起头,露出了那双清澈明朗的长眸,不掺半点杂质。
他没作辩解,只浅声道:“既然没有此物,便不怕他们再来,父亲让那些护卫都散了吧。”
末了担心李知误会,又补了一句:“如此守着,平白让人生疑。”
李知不置可否。
他缓缓阖上眼,没再说什么,静思了片刻,才出声让李聿回去。
出了东书房,李聿看着庭院中正飘落的花瓣,长舒了一口气,眼神无意间撇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