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翎哪里肯作罢,眉目间已然染上一些不豫之色,“你还担心我做什么手脚不成?不过是一封信罢了!”
孟玄见他这般,思量片刻后到底将信交给了他,“好吧,那便烦请师兄替我跑一趟了。”
说着又凝眉多看了两眼,这才抬步往试场走去。
见他走远了,关翎才垂过头将那信给撕了,转而去向一株古树下,拾起一支枯枝在泥土里搅开一道口,把碎纸都给埋了进去。
站起身后,他抬头瞧着空中凋落下来的花瓣,面无表情地把剑负在身后,继而拍去手中尘土,不疾不徐地往山门折去。
薛翦方从书房里出来便耷拉着一张脸,连小竹唤她都跟没听见似的。
跨过一道拱门,她才缓缓停了下来,无力地阖了阖眼,愁道:“你说这好好的,我怎么又得进宫?”
还是陛下与皇后点名,令她与其余数十位女子一同进宫参宴,美名其曰是去赏花,私底下谁看不出这是要替太子重新择妃?
左右她是逃不过,竟然开始丧气道:“不如我再去池塘里泡一次,染个风寒什么的便可称病不去了,总不好将病气过给宫里贵人不是?”
小竹听她说起糊涂话,连忙伸手去掩她的嘴,“我的小姐呀!这话可说不得!若是教老爷知道了小竹可还怎么活呀!”
薛翦一把将她的手扯下去,“那你便看着你家小姐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吗?我真是白疼你了!”
说着便甩开她,径自往碧痕院走。
小竹见惯了薛翦喜笑颜开的模样,也见惯了她骄横不可一世,却是头一回瞧她像今天这般。
竟有她宁愿作践自己的身体也不愿面对之事。
眼看那道从来风光矜贵的身影越走越远,慢慢勾勒出一笔褪不散的郁色,小竹心弦一紧,连忙快步追上,横心道:“小姐若真的决定了,小竹不拦着就是,老爷那边我便编个稳当的理由去回了,如此”
话未说完,肩膀就被薛翦轻轻按住,听她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