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书院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就害了风寒了?”
章佑脚步轻抬,径直走进屋内,似是嫌这药味齁人,遂抬起手在自己面前挥了两下。
李聿的视线未从书上移开,只是寻常又敷衍般地回了声嗯。
“该不是前日那场雨教你给淋了去罢?”章佑抄手立在案前,语气玩味:“你前脚才走不久,那雨便流水似的下了起来,算着脚程,彼时你多半还未达皇宫,是得受点罪。”
话落,李聿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淡声道:“我尚在病中,听不得人聒噪,你的心意我领了,若无旁的事烦请赶紧消失。”
章佑闻言笑了笑,目光垂在李聿身上,“听我讲两句话还能让你费神不成?”
少年虽着一拢素衣,衬得那双狭长的眸子犹带清冽,脸色却了无半点孱弱之姿。
“我此番不光来看望你,还给你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说罢懒懒转过身,步子迈得极慢,“既嫌我扰你清静,我走便是了。”
李聿将书合上,扭头看着那道刻意的身影,示意陆衡给他支条椅凳,待他坐下后,方才悠悠开口:“好消息,讲罢。”
“皇上又为太子殿下指了门新的婚事,诏书已下,并非薛翦。”
李聿眸光在他身上停驻半瞬,“此言当真?”
章佑微微颔首,思量半晌,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说这次宋家小姐会不会赴卫姑娘的后尘?”
魏府东院,少年着一身玄色劲衣,手持长剑,锋刃微微一转,便有数起鸣声自下而过,扫起一片尘屑。
有人站在远处利落地抚了两下掌,伴着一声称赞之言。
院中的身影倏然一顿,见是薛翦,这才将长剑扣入鞘中,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痕走去,“阿翦,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