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小竹满腹劝辞只得作罢,朝她枯着脸,到底先去外头将苏缘请了进来。
正逢严寒时节,她身上却穿得单薄,此刻一双黛眉紧锁,薄唇微微褪了几分血色,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但她一张嘴,任凭谁的恻隐之心都能飞到九霄云外。
“她还没起?”苏缘的嗓音高高扬起,声气儿十足,接着推门入室,环扫一眼便径直朝帘帐走去。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薛翦已经被这一番响动吵醒,以为是小竹,于是半阖着眼轻斥道:“出去。”
苏缘见她开口,登时隔着衾被去探她的手,“薛翦,你收留我几日吧。”
薛翦闻声眉头一皱,忙撑开眼睛瞧过去,见是苏缘,这才半不情愿地坐起身,目露寒光道:“你怎么进来的?”
适才小竹只是将人请到前厅歇着,谁承想这苏姑娘也是个蛮横的主,非跟着她一路进了碧痕院,此刻听薛翦发问,连忙跑去跟前解释。
薛翦一面听着,一面拿眼打量苏缘,光是看她一身薄袄便觉得身上冷得慌,索性下了榻,让芷岚给她寻了件长衣披着,复转到屏后盥洗。
整理了半晌,才悠悠在桌旁坐下,支颐问道:“说说吧,做什么来了?”
苏缘捧着热茶呷了一口,满目愠容,“家里又给我说了门亲事,这回还不在京城,是个我听都不曾听过的鬼地方。我自是不肯,祖母便将我关在屋里不让出去。”
薛翦复看她一眼,等她接着说下去。
“我好不容易趁外头看守之人更值的节骨眼跑了出来,在街上藏了小半日,到底无处可去,只好来找你了。”苏缘说罢又绽出个忸怩的笑,“你便发发善心,收了我吧?”
薛翦只觉得她这模样与前几日的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都不愿回家。
细细思忖了一会儿,提醒着出声:“你爹娘若是找来了,你不还得回去吗?届时只怕会关得更严,纵是你生了翅膀也飞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