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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纨绔 望成 1155 字 2022-10-14

他的声音如春风般旖旎,缱绻于薛翦耳畔,她却立时抬眸看去,眼底布满异色,“你就没有要问我的?”

明明他不久前还是一副不豫之态,现下却这般亲昵,实在令人费解。

月华幽淡,眼前少年仿佛滞了一瞬,很快便冲她笑了笑,然后随着那名小厮踅出前庭。徒留薛翦似懂非懂地驻步原地,轻轻蹙眉。

酉时七刻,皇宫。

夜色如禁,檐角宫灯被晚风吹动,岑岑摇曳出一许悲寂之意。高成淮甫下马车,便步履沉重地往皇帝寝宫疾行,皂靴踱在砖面,刻出冷露般的响音。

转眼至宜宸宫门外,即见余内侍向他急切一揖,继而抱着拂尘夺步走来,苦着脸边行边讲:“陛下今个儿刚召见完二殿下,便气得大发雷霆,当场就太子殿下快随奴才进去罢!”

闻听此言,高成淮焦重如霜的眸子里忽而掠起一丝淡淡的惊疑,片刻,敛神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陛下这是怒火攻心,恐伤及心脉,已经在里头施针,派人煎药去了,只是”余内侍觎了觎太子,抑声儿道:“只是奴才瞧着陛下这回病得比以往严重许多,太子殿下——”

不等他说完,就见得高成淮眼刀泠泠掷来,顿觉如芒刺背,旋即钳口结舌。

入得殿内,炭火的热气即刻涌上周身,高成淮放轻脚步,视线借着碎光烛火斜斜落去卧榻,但见蚕丝衾下裹着一副祥静的身躯,心头莫名一涩。

大约是他第一次意识到父皇开始变老了。

他一向不会去主动观察皇帝,更不屑于在皇帝面前卖弄殷勤,反正在那人眼里,不论他做得再好,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清晰的,疏远的鸿沟。

以父子之名建立,又以猜忌为土地滋养。

可不知为何,此刻看见皇帝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鬓角似乎生了白发,竟然令他有些说不上的悲痛。

这种复杂的心绪,是他当下的年纪和经历所无法理解的。直到多年以后皇帝崩殂,他方才明白何为帝王,何为父子,以及他认为自己这半生从未得到的父爱。

元景二十三年腊月初八,太子于御前侍奉一夜。次日,圣上决意令二皇子之藩,封地樾州,赐封号樾王,择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