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不置可否,只对旁边敛衣的丫鬟吩咐道:“手下当点心,勿要给这位姑娘勾坏咯。”
见状,厉周左腿往地上一撤,懒洋洋起身朝楼外走去,“我到外面等你。”
雨水渐渐落下来,沿街喧嚣的商贩也短了力气,延捱许久才吆喝一声,恰逢此时北风坚烈,狭杂着花木中的浅浅香气弥漫在郸城半空。
薛翦跨过门槛,即见厉周背对商肆而立,手里执一把不知何处寻来的绸面伞,光瞧背影,倒与京中许多纨绔子弟相似。
她站在檐廊下,隔着缕缕银丝打量过去,目光愈见深沉。
这几日她一直在寻黑衣男子的下落,厉周可谓是寸步不离地黏在她身边,怎会不知道她打听的东西作何模样?
他若真有锁月阁的消息,这么多天,居然只字未提
薛翦没言声,厉周却听见响动,撑伞转了过来,以为她是娇气淋不得雨,便笑着走近,将伞面高高笼罩在她头顶。雨点与锦帛相击之声延绵耳畔,竟有几分江南小调的味道。
“怎么了?”
薛翦收了神色,开口沉声道:“锁月阁,你如何知晓?”
“简姑娘忘了,在下以四海为家,江湖上的门派,我大多有所耳闻。”
“先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当时若说了,简姑娘敢信么?”厉周笑了笑,扭头将视线肆无忌惮地游荡在她脸上。
分明是一张少女的脸,仍存着几许尚未褪净的稚气,可那周身的寒肃之意却让她颇显老成,实在惹人注目。
她似乎笑了,语调依旧平稳:“那你如何确定我如今便会信你?”
厉周默了默,半晌才淡道:“我不确定。”
“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