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便动身朝屋外走去,不想刚迈几步,就被李聿唤住脚。
“你莫非是想教我装扮成你,再大摇大摆走出府去?”他嗓音微低沉,却听得出有几分戏谑,“我李府下人可不盲。”
魏启珧闻言,不耐烦地辄过身,“谁让你跟他们打照面了?”
回首即见李聿拎起一缎衣裳左右打量,眼梢还挂着许淡淡的嫌弃,一时气郁难发,冷哼道:“你既有求于我,便照我说的做,待支走陆衡我再回来唤你。若再有别的话,这忙我不帮也罢!”
一骨碌说完便甩袖而去,徒留李聿定在原处怔怔望他两眼,转瞬又敛起神色,不大情愿地回里间更衣。
年初的阳光暖意浅淡,照得枝头冬雪泛出刺眼白芒,长街两道几乎不见行人,唯有一辆马车孤零零地停在李府院墙之下。
原来魏启珧的法子,便是趁知寒院下人轮值的空档,先后离开。如此一来,待下人回到院中,即便瞧见李聿的背影也会将他认做自己,故不去追阻,直至他到书阁侧院翻墙而出。
至于魏启珧,自然要在屋里躲上一时半会,替李聿留足出城的时间。
马车便是为李聿准备的。
不得不说,魏启珧此人尚算可靠,办起事来也十分爽利。念及此,李聿眼眸深处兀然汲上一抹复杂神色,顿了片顷,径自掀袍进了马车。
李府书房未燃炭火,两叶窗扇却是洞开,浸得许多寒气入室,倒令人耳目清明。
李知坐在案后看了会儿远亲及官僚送来的飞帖1,眉宇忽得一凝。大过年的,魏家小子不在自己府中享乐,跑来寻聿儿做甚?
细一思量,心中不由升起一道猜想,忙扬声唤上家仆,匆匆朝知寒院赶去。
待他进到院内,哪里还有李聿半点影子?竟连陆衡的面也不曾见着,旋即冷下脸来,低斥道:“聿儿何时出得府?怎无一人通报?”
闻言,在屋外守着的几名仆侍皆一脸茫然,面面相觑后,顿感心虚地推开房门,果然不见李聿踪影,这才后知后觉过来,哥几个怕是着了公子的道。
便掩头连声请罪,又道刚过午时三刻,曾见魏公子朝书阁行去,现再回想他的身影,倒与公子十足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