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俯身朝案台搜去。
厉周似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稍怔了怔,随后连忙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落痕迹地将屉内几卷书册藏到腰后。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却独独失了分寸,粗砺的五指紧紧扣在少女腕上,力道之大,仿佛能将其腕骨捏碎一般。
惹得薛翦眉头紧锁,冷冷望了过来。墨玉色的瞳仁在稀微的日光下,如同笼上一层锋利的外衣,刺人心骨。
“怎么?我搜不得?”
“怎么会呢。”厉周无赖地笑笑,“在下行走江湖多年,提防惯了,简姑娘莫要怪罪才好。”
尔后直起身,轻巧将人从案前拉开,松手退至一旁。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降如冰封,好似只要出一点儿声便可在上划条裂痕。
小竹见了,心底又气又急,连忙上前替薛翦按揉手腕,本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她轻轻一睇,悉数咽了回去。
在这之后,薛翦只匆匆搜查案沿,从屉中取出一份记册塞给小竹,即背身径自离去。
接下数日,薛翦都对厉周视若无睹,任他如何搭话皆闭口不言。
一开始,厉周还能摆着笑脸,继续追在薛翦身边。久而久之,竟像是识趣了一般,再没过来打扰。
是日,小竹遵薛翦吩咐从楼外买了些吃食回来,一道冷风吹过,将衣袂拂得猎猎作响,她抬手重裹袖口,又把食盒揽在怀中,气喘吁吁地跑进客栈。
刚迈过门槛,便见右手边懒散坐着一人,正遥遥盯着她看。
当即拧起眉梢回望,却是厉周撑着侧脸,吊儿郎当地向她招手。
与小姐作对之人,小竹自是不理,撇撇头即朝长梯跑去。不防身侧穿来一阵促风,厉周高大的身形就这么硬生生挡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