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一向风流清贵的眉眼稍暗了暗,平添出几分惹人心疼的落魄,浅声道:“太子的人说在尸骨堆里寻到了你的衣物与一把匕首,我当时便在想,他们肯定找错了。”
“可我的心还是经不住发疼,像是拨了一把火,那火焰蹿得极高,沿着我的经脉一路烧灼,浑身都动弹不了。”
“我头一回知道,世人说的痛彻骨髓是何感受我曾祈求神明一定要让你平安回来,从前都是不信的,可到如今,我竟觉得神明并非虚无。”
他笑了笑,英俊的脸上露出虔诚之意,而深藏其中的是述不尽的缱绻柔情。
薛翦听完他的话,只觉眼前一片滚烫,心口堵着些什么硌得她又痒又疼。
咬了咬唇,不愿让他看见。
遂努力把头埋去他的颈肩,抽出手来抱着他,本欲说些安抚的话,可到了嘴边竟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喉咙疼涩涩的,到底寻了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亲了亲。
李聿徒然一怔,眼神乱得毫无章法,困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抓去椅侧,似玉修洁的手背隐隐浮上青白,指骨分明。
“起来”
他隐忍道。
薛翦听见了,却好像贪恋唇下的柔软,摇了摇头。
她的呼吸游弋在李聿颈侧,密密麻麻的,仿佛轻羽悄声滑过水面,激荡起层层涟漪。
李聿扣在椅沿的手越抓越紧,从未认为时光如此难熬。
半晌,待薛翦的眼睛不再酸涩,又同来时一般,方才笑着松开他,眼底的欢喜似皎月一样不染杂尘。
“你适才那样情真意切地跟我表白,我也难能自控,你会体谅我的罢?”
说出来的话却教人从脸颊一路红到耳根,到底笑了,“是,你说什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