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薛翦一脸不顾,微抬下巴向着窗外,轻嗤道:“那可不行,假若真是樾王的人,他害我在郸城那般狼狈,我岂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肉眼可见的愠怒在她眉间悄悄浮起,却因着五官隽艳而显得格外灵动。
李聿看着她,摇头失笑道:“我倒忘了,你是一点儿亏都吃不得的。”
说罢,身子往椅背边靠了靠,两手交握着随意搭在腿上,颇有两分玩味地望向薛翦。
“还记得从前你送我的那箱‘见面礼’么?”
薛翦目光滞了滞,略微偏回首来,低头回视道:“你又提它作甚?”
她颊腮微鼓,有些好面子地说:“我那时年纪尚小,顽劣了些,值得你惦记至今么。”
“你是顽劣,教那些同窗笑话了我整整一年之久。”
言讫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两旁,将薛翦圈禁在自己臂中,口吻暧昧地问:“你要如何补偿我?”
晌午的辉芒下,轻尘流转,映在少年眼间,尽是纯粹缠绵的爱意,嗓音亦是轻飘飘的,仿佛身处云上,柔软的不像话。
薛翦见他又不正经,面上携起些许笑,却抿唇憋着不发,“你想让我如何?悉听尊便。”
“那我们成婚罢。”
李聿脱口而出。
“待下月春试过后,我便让父亲请媒人去你家提亲,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你入府,可好?”
他目光灼灼,语气和往时相比掺了半成小心、半成期待,一瞬不瞬地看着薛翦。
这桩心事是他跟父亲讨了许久才讨过来的,自薛翦去郸城以后,他便一直谨慎克制地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