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无奈地笑了笑,安抚一般揽住她的腰,缓缓摩挲,哄她道:“是我不好,我应该先跟你说一声。这样贸然过来,吓着你了。”
薛翦闻言微愣,又听他低下嗓音,“是我做错了。”
一开始,薛翦的确对他有过埋怨,可自从在前厅看见他,余留不散的便只有担心。
当下松开抱他的手,径自坐到他身旁,眼睫上还挂着一点晶莹,哑声道:“我”
“爹爹”二字到底未出,静默一晌,才又问:“他可有为难你?”
李聿顿了顿,偏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忽有一阵热意滚上喉咙,兀自压抑片刻,微笑道:“没有,他没有为难我。”
“真的?”
“我不会骗你。”
李聿长臂一捞,郑重地把她的手攥进自己掌心,顺着她的手指捏了捏。
其实薛翦的手早就不僵了,只是残留的红印尚未消褪。眼下被他这样不轻不重的揉弄,反而觉得痒痒的,好像撩在心上一般。
她挪开目光,声线显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音至末尾又冷下来,“好,那我问你,他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我跟你父亲聊了一些关于你的事,还有”
李聿透过微拢的车窗,平淡地望进辉芒里,浅浅说道:“天家。”
如今圣上病愈,太子已于二月廿一交回监国印,想必不久便会与宋氏大婚,稳固国本。太子若对薛相仍存忌惮,两家又无姻亲绑束,对薛相而言始终是个防不住的隐患。就算潜伏得再好,总会担心它哪日爆发出来,无一刻心安。
而李家作为天子之臣,一心只事一主,是陛下所信所需。将来太子登基,李家亦会成为太子之臣,全力辅佐。
他在前厅便是允诺薛晖,在不伤及国本的前提下愿意成他助力,帮他料理后顾之忧。
今日之前,他对抱负毫无幻想。去了薛府以后,他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