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在门下稍站一刻,等她们进至屋内, 便朝高成淮埋首哈腰,闭门退了出去。
回纹窗扇被叉竿撑起半边儿, 斩落一地紧凑的碎影。薛翦正踩着其中一块,嗓音闷闷地向高成淮行礼,浑身透着一股忸怩之味。
苏缘更是局缩,两脚刚迈进来便不肯再动, 活像一尊石雕孤汰在角落里。
就听高成淮轻笑一声,“怎么不坐?”
却不知是对谁说的。
薛翦素来应对惯了,只低眉答道:“臣女不敢。”
屋内仅有一张圆案,不设上下之分,以她和苏缘的身份,怎好跟太子殿下同座?更何况她不愿久留,只想同他见完礼,便径自寻个由头辞去。
“我今日是微服出访,表妹毋需这般拘着。”
话落,高成淮凝视她的面颊片刻,略显低柔的嗓音绻出一缕试探,“你们是来看榜的?”
静默一瞬,倏闻两道不同的声音相继响起。
“不是。”
“是。”
前面答的却是薛翦。
她不欲与太子多谈,便思忖着如此回话,将他后头待问的截止于此。加之苏缘本非为榜而来,二人口径也能一致。
可惜一番计较,终究错算了她们之间的默契几近于无。原就微拢的掌心越收越紧,隐约察觉袖角被人轻轻拉住,却没有回头。
高成淮看了看她,忽而噙起嘴角浅笑,颇玩味地说:“那你二人也是巧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