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便看她身旁又多添了几人,嘴边余存的笑终究一点点削薄,抽出了楚善勾掣他的手,眼神趋渐清冷。
薛翦与高成淮堪聊半天,到底借口与苏缘去怀春河踏青游玩,不扰太子殿下雅兴。
高成淮看出她的心思,胸壑忽有些落败感,稍纵即逝,仍坚持送她出去。
才跨出门槛,便见薛翦停了下来,神色微讶地望着对面。顺其视线凝去,由不得蹙了蹙眉。
对面的少年垂手立在廊下,薄唇轻抿,两目幽晦,一拢靛青长袍穿他身上,无故漾得人心头炙热。
他的目光越过回廊驻在薛翦身上,复杂深邃。
楚善察觉气氛诡吊,抬手欲拉他问询,指尖未曾沾衣,李聿已径自转向拐角,不缓不慢朝对面踱去。
这才偏了头,拿眼睇住对面几人,不防怔愣原处。
薛翦和苏缘旁边站的不是太子殿下么?
于是忙不迭地追上李聿,至太子跟前见礼,似想到什么,猛然把衣袖挡在袍角,一讪道:“太子殿下也是来这儿观景的?”
话虽如此,眼神却不住在他与薛翦之间暗暗打转。
薛翦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在京城中早非隐晦。只是陛下突然将宋家嫡女赐婚与太子,倒令人有些难以琢磨。
闻言,高成淮浅浅颔首,端是一派尊贵矜持的气象,不辨喜怒。
薛翦却被楚善看得心里莫名一虚,上前跟李聿解释,“并非你看到的这样。”
她的声音很低,慌乱的音线落在李聿耳畔,犹觉心头一紧,转瞬便化作软纱,轻叹了叹。
“我知道。”他把薛翦拉到自己身边,交缠的手匿在广袖下,微微低头,“我原想揭榜后再去找你,倒先在这儿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