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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纨绔 望成 1152 字 2022-10-14

未等他回应,又口吻揶揄道:“他的动作倒是快。”

洛南府明面上是皇帝赏给陈谓的府邸,私底下却用作东宫匿刑暗查之地,樾王与他争斗多年,知道这个不足为奇。只是他人在樾州,手却能明晃晃够进京城,当真是有泼天的胆量啊。

高成淮轻蔑一笑,背剪双手走到槛窗边,“人呢?都转移了么?”

“属下已把他们单独移至城东小宅,目前仅有四名属下信得过之人看守。”陈谓微微侧身,向着太子的方向垂首回报,虽言止于此,语气中的急切尽展无遗。

樾王不惜行此险招,使至京城除去人证,到底是挑衅还是孤注一掷,尚未可知。若东宫不能掌握先机,只怕会被他反咬一口。

高成淮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负手而立,仰头望着窗外娴静安详的玉蟾,隐有什么晃荡的勾在心底。

默了默,方沉声说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待天一亮,你便随我去见父皇。御史台那边”

梁安听言忙上前低禀:“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尚不逾夜,御史台参弹樾王的奏呈便接踵递至御前。言辞直率激烈,怒意分毫不掩,明指樾王狼子野心,为谋权篡位,置郸城百姓性命于蜉蝣蝼蚁,万请陛下除此罪臣,以慰枉死百姓魂灵,以安天下民心。

皇帝白天已被太子和他带来的人蹉磨得头晕脑胀,多半还是气愠,气自己养的儿子一个个都不得安分,太子背着他偷遣府兵,二子到了藩地仍与之作对,私造兵器、下毒残害百姓之事都能做得出!

盛怒之下,本就亏损的身子更是经受不住。打发走太子,终再难忍压,一口鲜血伴着咳嗽涌落前襟。吓得余复光急忙令人去太医院请院使过来,却被皇帝冷声喝止,道是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余复光无法,只得默默去取那名道士所炼金药与皇帝,眉头一直皱着,暗想劝说之辞。

才到下半晌,纷沓的奏本便如潮水般湮没整个案头,皇帝堪堪翻了两下,忽然扫袖掷笔,话音狭满寒霜:“太子这是在逼朕!”

就此,殿内一片死寂。

余复光哆嗦着身子,惶惶跪伏在地,不消想也知道那一案的奏本所弹为何。太子殿下将一切都算计周密,全无疏漏,厚积薄发,不正是要逼迫陛下亲手处置樾王么?

蓬勃的春光透过朱窗入室,到底没能让沉沉的空气活泼起来。皇帝闭阖双目,缓缓垂下手,但想夏氏临终所言,喉间又有一阵腥甜翻滚,自觉他果真老了,再没力气管些什么。

最终的意识也停留在那声飘幻、火燎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