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记不清有多久不曾面见皇后了,从前总是亲昵地喊着“姑姑”,如今却因为她欲撮合自己与太子而疏远许多。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去年六月,她回京后第一次入宫的那天,身子便莫名有些寒噤。
一路至翊宁宫,薛翦都不曾开言,绰约蹙着额心,愁云密布。
入得殿内,这才抬眼待要行礼,却见殿中伫立之人并非皇后。
薛翦一愣,见他转身,连忙自觉退后两步,见礼道:“太子殿下。”
高成淮立在原处,目光深邃地游移在她身上,眼底似有万缕情绪难以按捺。
想到前几日,得知她或葬身于郸城疫地,他竟生了几分慌乱,一时不辨悲喜。若真是舅舅使她去樾州谈诚的,自己对她该无任何怜悯才是。
可他那颗沉寂许久的心居然划出裂隙,冷风钻入的疼。
时下再见到薛翦,声音仍然柔和平静:“听闻表妹前阵子感染风寒,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薛翦当即眸光轻滞,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恍恍明白过来,所谓风寒大抵是府中为了掩人耳目而散出的说辞。
可太子明明知道她这一月不在城中,如此问,是在试探她么?
梁安一直服侍在太子身侧,此刻见薛翦默然不语,忙掂量着出声:“薛姑娘,殿下正问您话呢。”
一言既起,薛翦方缓下神思,垂了垂眼睫道:“劳殿下关心,臣女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