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 京中天气已经稍暖,几缕晨风懒洋洋地拂过檐廊,糅杂一缎花香铺进院内。
自打上次宴请无果, 薛翦便没再踏足李府。成日里,不是在玉棠院叨扰魏氏, 就是带小竹去怀春河听曲儿,俨然把李聿抛之脑后。
只有小竹知道, 她家小姐是因着春试在即,不愿让李公子分心罢了。
可他俩面是见不着,书信却没少来往。
这日, 薛翦刚练完剑从校场回来, 便大剌剌地卸力躺去床上, 衣靴一样没脱。
小竹从后面追进屋, 见她屡教不改, 登时鼓起颊腮走去,“小姐!你也换件衣裳再躺呀!”
说罢已俯身去拉她的手,力道始终轻轻的, 到底不敢弄疼了她。
薛翦借她的力缓缓起身, 提起几分精神朝窗外看,“今日人没来吗?”
左侧的槛窗正对院门,小竹不必回头便知晓她在问什么, 摇摇头道:“今日还不曾来过。”
薛翦沉默着没应,只是一蹬靴子站起, 随小竹去换了件衣裳,尔后从妆奁旁边的柜格里取出一沓信。
是李聿这些天写给她的,每封的内容都差不多,无非是今日读了什么、做了什么, 复在最后一行问她安好,紧接几个笔力柔和的小字。
———思念万千。
视线移至此,唇边不防泻出缕甜甜的笑,偶时拿指背轻轻压在唇间,笑意仍能由眼底悄然而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