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侧了侧,重申道:“在这个家,你没得选。”
这是不给她留任何讨取的余地。
薛翦的脸色冷得发白,常年执剑的手攥握成拳,皮肉紧绷,凛凛筋骨似有冲破之势。
她抬起头,平平望向薛晖的眼睛,带着一抹自嘲的笑,“那爹爹呢?爹爹想要把我送给东宫,让我成为您跟太子维系情面的用具,也是不得选而为么?”
“放肆!”薛晖面色徒然铁青,一掌扬啾恃洸在半空将要落下,却距她寸远时收住力道。
拂袖间的风漠然刮去脸上,令她鼻尖猛得一酸,逐渐烫了眼眶。
从小到大,爹爹对她一直苛刻严厉,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但不管他怎么罚,她都认一一认了,唯独这件事,谁也不能替她做主。
薛翦立在阶下,肩背撑得笔直,颇有些质问的语气在里头,“翦儿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秉性,爹爹岂会不知?”
话音才落,她便突然黯下眸光,连那零星的怒意都消匿了,只是唇边挂起一丝薄冷,“爹爹明知如此,也仍要强迫于我。”
薛晖停在空中的手巍巍颤抖,瞧她眼尾灼红,几次翕动口唇想要解释什么,不防冷冷听来一句:“翦儿明白了,爹爹不必再说。”
言讫朝薛晖正身一礼,继而疾步辄向府门。
这回不是赌气,是她真正想要出府,不论去哪儿,就是一刻也不愿待在这个家中。
薛晖眼见她越走越远,那玄衣背影既似失望,又似带着微不可察的隐忍。也不知怎么,忽然触到他心里压藏数载的末路,意料外地没有阻拦。
出到府外,薛翦勉力忍下所有情绪,有些茫然地望着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