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几步,见李聿不避不退,心底更起无名烈火,字字锐利,“你以为你在跟本宫争什么吗?”
“臣所感并不重要,只是臣担忧殿下一直这样,日后难免会伤了心。”
李聿垂下眼,长身立在一片熠熠金辉中,看似恭敬,无可指摘,可他话里话外都是狂放驳逆。
高成淮本该怒意盛起,却不知是何时平静下来,透过那张他最看不顺的脸庞,绰约窥见了一点薛翦儿时的影子。
他二人并非没有好好相处过。
只是他的劣性由一角缝口逐渐展露给薛翦,便似利刃一般,既划开了她的锋芒,也为二人的间距镌上界限。
一念至此,高成淮眼底重现阴鸷,像是在宣告什么,寒声说着:“你不了解我。”
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件是轻易得来的。纵使再难,也决不会放任它流逝到别人掌中。无论他多么不愿承认,“争”之一字始终刻在他的骨血里,不死不休。
忽得四下缄默寂静,没多久,便听李聿低锵道:“臣或许不懂殿下,但却明白薛翦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殿下给不了。”
李聿抬起头,那双英挺的眉眼清澈而坚定,与他相比,的确太不一样了。
他的一切都笼封在缭缭薄雾里,不允任何窥探揣摩。
一如此刻。他拔靴朝前,也注视着李聿的眼睛,平淡地问:“你是真的不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