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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纨绔 望成 1039 字 2024-01-12

盛怒之下,本就亏损的身子更是经受不住。打发走太子,终再难忍压,一口鲜血伴着咳嗽涌落前襟。吓得余复光急忙令人去太医院请院使过来,却被皇帝冷声喝止,道是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余复光无法,只得默默去取那名道士所炼金药与皇帝,眉头一直皱着,暗想劝说之辞。

才到下半晌,纷沓的奏本便如潮水般湮没整个案头,皇帝堪堪翻了两下,忽然扫袖掷笔,话音狭满寒霜:“太子这是在逼朕!”

就此,殿内一片死寂。

余复光哆嗦着身子,惶惶跪伏在地,不消想也知道那一案的奏本所弹为何。太子殿下将一切都算计周密,全无疏漏,厚积薄发,不正是要逼迫陛下亲手处置樾王么?

蓬勃的春光透过朱窗入室,到底没能让沉沉的空气活泼起来。皇帝闭阖双目,缓缓垂下手,但想夏氏临终所言,喉间又有一阵腥甜翻滚,自觉他果真老了,再没力气管些什么。

最终的意识也停留在那声飘幻、火燎的:“陛下——”

宫里的消息总有它的渠道流传出去。譬如陛下被御史台的折子气到咳血昏厥,朝中官员虽对此事半知半解,却也有不少知内情者,或兴或忧。樾王一派唯恐失势败落,可太子那边也不见什么喜色。

然而这些并未波及薛府。

是日,天清气朗,桃花香盈满院,少女散坐石桌前,各自支颐幽想心事。小竹则立在荫庇下,偷吃着砂仁打量自家小姐,神情颇有些古怪。

打从那日李公子送小姐回来,便不愿让她伺候洗浴宽衣。不仅如此,头两天还拢着条轻氅罩在身上,像是得了什么不可见光的恶疾。

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对小姐的喜怒情绪大多摸得清楚,这回却是撞了邪。只见那张海棠似的面庞,时而泛起疑晕,时而淡至旷野。问小姐怎么了,却是摇头,敷衍两句没睡好云云。

当下瞧小姐朝自己望来,顿时藏起手中砂仁,敛正容色过去,笑嘻嘻道:“小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