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不再言语,亦不再看卫燕一眼,径自转过身,打开食盒最上面一层的盖子,准备将食盒中的碟子取出来放在桌上。
卫燕冲她福了福身,道了声告退,便转身离开,可就在她与沈芝擦身而过之际,突然脚步一晃,猛地便朝沈芝的方向跌了过来。
卫燕倒下的时候,身子完完全全扫过沈芝面前方桌上的食盒,食盒清零哐啷落在地上,白瓷盘碎成一片,须臾满地狼藉。
卫燕跌倒在那些瓷盘上,手和膝盖全被瓷片划破了,生出数道汩汩冒血的伤痕。
卫燕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膝盖和手,白着一张脸眉头皱成川字,却还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哀嚎出声,可沈芝看得出来,那是她在强忍,方才她那一下跌的极猛,恐怕,这碎瓷片磕出的伤痕也必定很深。
沈芝站在她身侧瞧着咬牙一声不吭疼的卫燕,不由蹙起眉头,暗暗在心头唏嘘,这女子,好生生猛,好生能忍!
若不是方才她早已留意,即刻闪避,恐怕,此刻跌坐在这些碎瓷片上,血流不止的便是自己了。
卫燕她是存心的。
如此也算自作自受,不过沈芝场面上的戏还是要自足,她不敢去扶满手是血的卫燕,于是转身跑出帘帐外喊人:“快来人啊,有人摔伤了,快找军医来。”
沈芝掀帘而出时,陆远峥和那一群幕僚也刚巧来到,陆远峥锦衣缓带,昂藏八尺,被人群簇拥而来,极为显目。
他见到沈芝在门口叫喊,微微一愣,旋即问道:“何人受了伤?”
沈芝答道:“是卫歆校尉的妹妹,不小心走错了营帐了,在王爷帐中摔了一跤,磕在了碎瓷片上,流了很多血。”
陆远峥眸光复杂地看着沈芝,只因她说话故意带着害怕的语调,但眼底,却丝毫没有畏惧和不安的神色。
陆远峥沉吟片刻之际,身后的傅元拱手作揖道:“王爷,不如将人先送到卫歆的营帐中,让军医好好医治。”
陆远峥面无表情地颔首,傅元立刻差遣士兵去找担架来抬人。
陆远峥立在门口,并未有想进去的心思,她不动,并没有人敢动,沈芝亦立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