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怕他担心,又怕自己的心思被发觉,小声地说道:“就是有些紧张,看到先生回来又很高兴。”
温时书闻言轻笑,扶袍坐在了首位,“不用紧张,学子们每日辰时到书院,午膳会在此处用,直到傍晚酉时才会离去。你第一天入学,与他们学问差距甚大,不要勉强自己,听不懂的记下再问即可。”
玉芙险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她好想好想多与先生说些话呀,可这个时辰学子们马上就到了,只得点了点头,看向了桌上的书卷。
学子们学的课业,对她来讲是极难的,甚至字才能堪堪认全,真要是记下来,岂不是每晚都要打扰先生?
但小姑娘同时想起了先生的变化,他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对她好,只是他那句心甘情愿,会让她有些痴心妄想,若经常打扰先生,觉得她逾越了,一定会不理她的……
玉芙这样想着,小脸明晃晃的能瞧出失落,那双明亮的杏眼也垂了下去。
直到学子们谈笑的声音传来,才让她回过神来。
众学子在姑苏城时就见了玉芙,自从诗会过后,小姑娘在屋里养病,倒是见的少了。进门看她坐在最后面,众人不禁有一瞬的恍惚,才想起从今日起,泮池畔要多个姑娘了。
温时书拂袖研墨,抬眼瞥见学子们傻愣愣站在门外,挑了挑眉道:“都进来吧,待会儿要讲课了。”
“是,先生。”学子们行过礼后,纷纷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屋里多了个姑娘,这群十七八的少年郎,无论学识怎样渊博,心中怎样告诫自己,都有些压不下探究的心思,不知不觉间,视线就都投在了小姑娘身上。
玉芙被他们瞧得有些不自在,心里乱糟糟的,一面想着先生,一面紧张极了,只得颔首翻开了书卷,尽量让自己不会太怯,当做瞧不见众人的反应。
坐在她身旁的柳白也极为尴尬,他虽然稍比他人年长些,还是未到弱冠的少年,小姑娘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他都闻得见,眼见着连耳根都红了。
直到玉芙不小心碰落了桌上笔架,柳白才回过神来,俯身帮她捡起,“小心些,玉芙姑娘。”
玉芙双手接过,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小声说道:“谢谢师兄。”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饶是柳白富有才子之名,也极少能遇到这样娇俏的姑娘,说话都磕巴了起来,“没、没事,小心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