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宸收回手,在司马文处稍后半步,道:“岐王上奏欲请回金陵,说是要为世祖百年诞辰祭拜。”
司马文笑道:“离诞辰还一年多,他怎么想这样无礼的借口。”
俞宸道:“知道会被拒,故意虚晃一枪。”
司马文点头道:“眼下他是回不来的。所以也不必给他什么面子,科举舞弊的案子,处置他的人也不必留情。”
俞宸拱手道:“是。”
到了朝堂之上,俞宸便向上奏禀,说于家是荆州刺史手下的人,与西域经商赚得大量家产,供奉给朝中官员帮他科举舞弊。
到此没再提其他人,也没提往西域贩售的是何等大逆不道之物。
但其实这件事被翻出来后,朝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们往边境贩的是武器粮米了。贩茶叶丝绸是普通经商,可这些年国朝和西边大小摩擦不断,他们却往敌人手里卖物资,往大了说便是通敌叛国。
可众人虽对俞宸避重就轻的奏报心有不满,只是李建义是宗室那边的人,俞宸是司马文的人,这两边自然不会指出疏漏之处,一般的小官员是不敢出声的。
旁人虽也有不满却没证据,只是奏请详查,可俞宸说正在查,他们也没有办法,若他们谁再跳脚,不消俞宸动手,李建义便要还手了。
武将们其实心里更愤怒,可他们更动不了这案子里任何人。
才一下朝,温涣这六十来岁的老翁拉住俞宸,气道:“俞寺卿,其实这案如何,不仅你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这般做是昧着良心不要脸面!纵是状元又如何,你可还认识圣贤二字,知道仁为何物?”
俞宸拱手道:“在下按证据查案,按律办事,没什么昧不昧良心的。若温相见下官差出的与您设想不同便是错,那下官也只能如此。”
俞宸便没再与他纠缠回到家来,可自此以后坊间多有风言风语,俞宸自然不许家里人把外头的坏话往亦真面前说。
这日俞宸回来已至深夜,他自觉好像不大对劲,便没有进里屋,赶忙从袖子里掏药,慌忙之中把药瓶掉在地上,又不小心碰倒茶杯,他之前也没敢点灯,如今也顾不上,一边喘着一边在地上摸。
亦真听见动静,赶紧问道:“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