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岑家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哥婿早早和爹娘分了家,把哥儿嫁进这样的人家,家里没有婆母,以后谁伺候月子,谁帮着照顾孩子?莫不是嫁出去了还要娘家往里贴补银钱和力气?”
“那是我们这样想,人老两口可不在乎,谁不知道他们两口子一贯偏心宁哥儿,一个哥儿而已,两口子也当个宝似的,看得比小子还重,真是稀罕。”
“我听阿姐你讲话阴阳怪气的,莫不是还记恨着你家大牛的事吧,依我说,要是当初大牛没翻墙想偷看宁哥儿,也不会被岑家两个小子打成那副模样丢出来。”
“放你娘的狗屁,是要我撕了你的嘴?我家大牛是醉了酒走错了屋子,谁让你在这乱放屁的!”
人群吵吵嚷嚷,陆云川站得笔挺,等着迎他的夫郎。
进了岑家院门,岑老大站在堂屋里,等陆云川走近了,瞧着他说:“当初我带你和你兄长回来避雪,没想到你还有再踏进我家院门的这一天。”
当初这小子进门前知道问一句家里有无待嫁的姑娘和哥儿,临走时又执意要留下柴火当谢礼,岑老大就觉得这小子知礼数。听了陆家那些事,他更觉得这小子是个踏实可靠的,如今把宁哥儿嫁给他,也算是放心了。
“梅岭村离你云溪村不远,我老了,但宁儿还有两个哥哥在,你千万要待他好。”
陆云川正了神色,对着老丈人郑重道:“岳父放心,我会好好对夫郎的。”
岑老大个是个粗汉子,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也不想像村里有些人家那样刁难哥婿,“嗯”了一声就示意两个儿子让哥婿进屋。
村里的习俗,新妇这天脚不沾地,得由相公从娘家背进花轿,再从花轿里背进新房。
陆云川迈进岑宁的屋子,屋外栽着棵梅树,四周吵闹,但他好像又回到那年冬天,大雪停了,那个哥儿站在满院积雪里,四周都是梅花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