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论情愿与否,十日之后水芝与御服司掌事姚崇兰一同清点时,各宫奉来的宝石珠玉之类,折合起来也已有白银近百万两。
林芙心满意足地躺在榻上,一页页翻着账簿,向华莲与水芝笑道:
“你们且来瞧瞧,本宫真是没有猜错。”
华莲凑头道:“怎么?奴婢看不大懂。”
水芝指点那簿子道:“皇后娘娘此举,竟将咱们宫里各位娘娘们的心思,都摸得清楚了。”
华莲道:“这怎么说?”
水芝道:“姐姐你瞧,由贵妃娘娘打头,她出得自然不少,且她不止拿了库房里的,连将自己宫里的私房宝物,也拿来不少。竟看不出她有这样的心思。”
华莲道:“那是自然。贵妃身居高位,她是应该的。”
林芙道:“也不能全这么说。她自己宫里的东西,多半也是嫁妆,或是皇上赏赐之类,必都是她珍视的。她能这样拿出来,可见尚有忧国之心。”
华莲道:“奴婢倒觉得,她是不愿落了娘娘的下风,叫好口碑都给娘娘占了去,她别是故意是跟娘娘对着干呢。”
林芙微微一笑,并不与她争辩,向水芝道:“你继续。”
水芝道:“且还有这里。诸位娘娘里头,有一半是全拿的库房里官员进献来的宝物,自己宫里的一分钱没出;有的在库房里没有什么油水,都是拿自己宫里的月钱积蓄来的。由此可见,某些宫妃确实看重与前朝官员勾结为自己牟利,也有宫妃确实一片真心对皇上,对朝廷。”
华莲急道:“我看看。呀,还真是!娘娘,这么说来,这勾结官员牟利的,有熙妃、瑛妃、苏贵人;一片真心的,有徐惠妃、锦嫔、孟才人,是不是这样?”
林芙啧啧道:“莲嬷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啊。这心思什么的,也并不在几个钱财上就能看出来。只拿库房捐献的,未必就是与官员勾结了,兴许只是想借机处理掉这些烫手山芋;只拿月钱捐献的,也未必就是多么忧国,兴许只是因为手头没有余钱而已。”
水芝谨慎道:“那奴婢方才的论断,是不是也错了?”
林芙道:“不,你说得也有理。这回的捐奉,倒是可以给本宫做一个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