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为皇后即将摄政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对百姓来说,谁主天下或许并不重要, 只要能让他们太太平平过日子就成;可对朝堂官员们来讲, 他们觉得被一个不懂朝政的女子发号施令,即便这个女子贵为皇后,也是一件不可忍受的耻辱。
一些过激官员已开始带头罢朝罢官表示抗议, 幸而有宰相苏懿和大翰林傅尹压制劝说,才暂未使局面失控。
而后宫里, 也为这事儿议论得沸反盈天。听说此事后,第一个跑来找林芙的,就是徐惠妃。
她已长久不愿掺和闲事。先头为了誉王葬礼,衍庆曾回广阳宫住过一阵子。而今外头混乱,衍庆需得帮忙料理,因而又出宫去了。她心里虽难过, 可也没忘了皇后的难处, 是而这日一大早便急急赶来了万寿宫。
林芙尚在洗漱, 忽听她来, 连发髻也来不及去挽,向她笑道:“你近日也累着了, 怎么不好生歇着, 大早上天冷露重的, 又跑来做什么?可是有什么急事?”
徐惠妃道:“哎呀, 我的皇后娘娘,你要摄政了,这还不算是急事儿吗?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
她上前去替水芝给林芙篦着头发。林芙摁住她手道:“岂能劳烦你做这个。”
徐惠妃道:“娘娘就不要跟我见外了。自从衍庆出宫,我就连门也不大出, 也长久不到娘娘这儿来,娘娘可是怨我了。”
林芙道:“怎会。只是如今我倒羡慕你,我真情愿自己没事儿做呢。”
徐惠妃笑着给她簪花道:“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皇后摄政,自古未有之,娘娘这儿可是头一回。别的不说,咱们姐妹们可真是对皇后娘娘钦佩至极。”
林芙失笑道:“钦佩什么,这就是个大火炉子啊,谁上前架着去就烤着谁,一个不慎,就该将自己烤糊了。”
说笑几句,林芙想起了正事儿。她正色向徐惠妃道:“你也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交待你去做呢。”
徐惠妃正从镜中细瞧着皇后头上珠钗的位置,闻言笑道:“娘娘可别难为我了,朝政大事,我更不懂了。”
林芙道:“哎呀,谁问你这个。只是我一旦坐到宣德殿去,这后宫事务便无人料理,也只有你能接手。”
徐惠妃道:“娘娘,我体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