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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不愿与之苟同:“是又如何?人不意气枉男儿,我们现在窝缩此地,又有半分沙场男儿该有的志气?”

此刻,没有人愿意去听怀良的话。他们情绪过激,已然听不进其他声音。

所有人的心中呐喊着,去山下,血战一场。

怀述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的眼角还残留着点红,声音却带着十二月飘雪般的冷情:“你们若下去,便是违抗军令。你们死了以后,怀家不会为你们追悼,更不会有人替你们歌功颂德。你们的妻子、父母,怀家也不会管。”

“你们的命不是怀家的,更不是我怀述的,想去送死,那便去吧,我不拦着你们。”他道。

此话一出,欲前行的士兵忽然迈不开步子了。

那头水深火热,这头的将士噤若寒蝉。

他们从未见过怀述现在这个样子。以往的怀述虽沉默寡言,但将士们都说他只是一只纸老虎,看着面冷,实则心热,谁都没有在他手下受过什么重罚。

而此刻的怀述,竟无一人敢反驳他说的话。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怀述说的,并没有错。

“都给我趴回来!”怀良低吼。

所有站起来的人又重拾弓箭,趴回了原来的地方。

有了刚刚的争执,士兵不再发出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听着,生受着,对面的战友弥留之际的哀嚎。

山火从山底延绵至了山顶,将士的惨叫声也慢慢地变得稀疏。火势在变小,吞噬着所剩的最后一点残粮。

月光下,伏在草丛中的少年眼底有了水汽。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像是在悲伤,又像是在害怕。从他身上溢出的情绪太过浓烈,让苏拾因的心也跟着被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