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家门口大大小小来了十几个人,有站都站不直的老人,也有半个成人高的小孩,皆是满脸愤怒与悲痛。其中两个妇人坐在了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人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但那断断续续的话听得人跟着难受起来。
就算是对着这些人的来意有所质疑的人,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心中的质疑也都消散了。这份悲痛是不可能作假的。
小孩的头上绑了条白色的粗布,哭得眼眶都红了,“你们害死了我爹爹,呜呜呜。”
苏拾因那日是在现场的,虽说士兵是因为害怕被惩罚所以一开始在风暴中仍保持着队列,但是一开始士兵就站在湖边,谁也不知道会忽然生了一场风暴,后来怀述也及时疏散了士兵。怀家诚然有错,但却不能说是怀家害死了这些士兵。
怀家当日就安抚了这些将士的亲人,若是他们当日心中有不满,是断不会捱到今日才来这儿的。
正是想到这点,怀殷才将家中的家丁都叫了出来,企图将人都请走。
强硬的手段自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甚至越是如此,就越显得怀家欺负人。
其中一个过火的家丁将死死赖在地上的老妇人提了起来,老妇人被强迫着站了起来,待家丁松开她之后又马上坐回了地上。家丁气不过,又将人提了起来,口中骂着:“狗皮膏药。”
这个老妇人的举动,让苏拾因想起了已经过世的杨简莹。她的年纪看起来同杨简莹差不多大,看起来却比杨简莹更加苍老一些。暮年失子的悲痛让她几乎失去了神志,只知道痛哭。
苏拾因心中一动,便用手推着轮椅往老妇人的方向移去。
怀述蹲下来捉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别去。”
苏拾因将手抽了出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她不会把我怎样。”
怀述妥协道:“好,我陪你去。”
怀殷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怀牧不在,赵柔又不管事,这件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众目睽睽之下,稍有不慎,怀家就要背负骂名。眼见两人相互拉扯着,最后怀述还要陪着苏拾因出去,忍不住呵道:“你们在胡闹什么?”
出乎意料地,怀述没有停下来。
往常,他斥责了怀述,怀述是定然不会逆了他的意的。此刻,他有些下不来台,只是碍于人多,不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