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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受过刑,关节处剧痛,但站着不好同她说话,便忍着痛蹲了下去。他看到苏拾因满脸苍白,突然想到她一身严重的内伤,心头颤了一下。

苏拾因想着今日听到的他被定罪的传言,问:“外头说你招了,可有此事?”

怀述否认,“没有,供状是他们找人写的,把我按去画押了。”

“我猜也是如此。今日的事我查出了些眉目,这两日争取把你从牢里带出来。”苏拾因看着怀述满额头的冷汗,问:“不舒服了吗?他们对你用刑了?”

怀述撩开了自己手臂与脚上的囚服给苏拾因看,嗤笑着:“他们哪敢动我?我是静不下来,就觉得闷热。”

苏拾因这会已经是在强撑了,因此也没仔细想下去,见他身上并没有伤痕,就放下了心,“那就好。我就是怕他们对你用刑,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你快些回去,好好歇息,这牢里没人敢对我怎么样,我不过是换了套囚服罢了,与外面没什么差,你不用操心。”怀述有些急了,催促着。

“那我先回去了。”苏拾因撑着轮椅的把手,才让自己能正常地立着。

怀述同她道了别,目送着她被如素推出了牢房,才浑身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武艺超群,寻常牢卫近不了他的身。起初强行按着他画押,几个牢卫都被挣脱开。上头吩咐了不能明着在他身上用刑,便往他几个关节处扎了针,让他动弹不得,这才按了手印。

他想起要背着的六条人命心中并不好受,虽说怀家最后一定能把他救出去。他没有想到的是,新婚的第二天,他的妻子会拖着浑身的伤替他讨回这个真相。明明他们成亲不久,她却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窗外的月光斜照近来,今天的夜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捱。他在想着,苏拾因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到怀家,什么时候能开始歇息。

第二日一早,被派去怀家军营里的侍卫送来了消息,依照老妇人说的那人的年纪与长相,以及这个士兵同死去将士是同一个营子里头睡的,很快就排查出来了。

这人名叫王进,年仅十八。在军营里,一切消息都是封闭的,他并不知那些亲眷何时会去怀家闹事,只是昨日怀述一整日都没去军营里,也没有派任何人来替怀述布置任务,他便知道,怀述被抓了。提心吊胆了一日后相安无事,他以为自己算是躲过这一劫了,哪知半夜被人绑着出了军营。

他本以为抓他的会是怀牧或者怀殷,却没想到,是苏拾因。

苏拾因瞧着很是虚弱,人又长得美,王进思索着,这人肯定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