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了,出兵并非儿戏,江南最近不太平,谁也不能保证下去会碰到什么,若是带着一身伤去,哪还有精力再御敌?
医师下去配药,一个怀牧手下的侍卫走了进来,向怀述递去一个白色瓶子,道:“小将军家主特命我送来西域的金疮药,希望小将军保重好身体。”
怀述收了药,“知道了。”
苏拾因刚嫁过来怀家两日,怀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这两日来回奔走,马上他又要出征,怀述带着歉意道:“这两日你受苦了,待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苏拾因又好笑又有些心疼,虽说两人已经成亲,怀述也认真得很,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站在长者的位置来看他,譬如此时。或许是年纪还小,尚未沉淀,成年人开口的话他会满腔赤诚地脱口而出。正是这份少年特有的承诺,让苏拾因觉得难能可贵。
诚然,怀述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他,毕竟怀述也深受其害。
苏拾因跟着认真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好好补偿我。”
怀述不会想到,他在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怀家人身上感受不到的理解和包容,会在一个刚相识不久的人身上得到,这个人,是他的妻。
他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此刻的语言是苍白的,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会处理关系,便是想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最后,他也只是应了一句,“好。”
等了许久,医师终于端着药上来了。
怀家他不敢惹,配药的时候几乎是慎之又慎,这副药下去,绝不会对怀述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怀述喝了药之后,照着医师说的,平躺在了床上。不出一刻,痛意便自身体深处渗开,在四肢百合横冲直撞。
他擅长忍痛,苏拾因只能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个大概,知道药效上来了。
正是夏日,怀述身上盖着两层厚厚的冬被,身子凉得像冰一般。苏拾因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递去点热。
她不放心问:“身上这么凉,可有异常?”
医师上前诊了脉,“并无异常,这药发挥得甚好,再两个时辰,药效过了,伤便能好个大半。”
这两个时辰于怀述来说实在太长,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替他问着医师,时不时握着他的手,和他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