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素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那人似乎等不及了,又敲了敲门。这次的声音比方才那声更急促,也更大声。
如素看了一眼苏拾因,见她脸上并没有半分恐惧,这才颤颤巍巍迈开了脚步。
她打开了门阀,慢慢将门打开,像是即将受刑的犯人般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却呆了一下,失声道:“将军?”
躺在穿上的苏拾因猛地睁开了眼。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透过几层轻纱,朦朦胧胧地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人。
秋日的夜色很凉,凉意掀开轻纱,月下,怀述的头发凌乱飞扬。苏拾因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轮廓。
那一瞬间,她好像能闻到战场上的那阵带着沙的风,里头有着漫天杀意。月光柔化了他身上的杀气,在苏拾因眼里,他只是那个战无不胜、立马军首的少年。
怀述身上还穿着甲胄,向她走来的时候,细碎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偏殿寂静的空间里响起。苏拾因飘着的心随着这些声音从空中落地,一下子找到了归宿。
走近了之后,苏拾因才觉得,他好像长高了一些。
他将苏拾因抱在了轮椅上,替她理好了衣服,才涩涩地开口,“我来晚了。”
此刻他正半蹲着身子,苏拾因将手放到了他的头上。
连几日赶路,怀述早已疲惫不堪。他赶回怀家,听闻她被软禁在王府,又策马赶了过来。这一个多月,他从未有一刻能停下来好好歇歇。
苏拾因揉了揉他的头,将他散下来的发都别在耳后。他的脸上有划痕,有灰尘,也有干涸的血迹,她能从他脸上的这些脏乱里,想象出他是如何熬过纷乱。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下一刻,怀述忽然弯下了腰,将头搁在了苏拾因的腿上。
他累极了。但其实也没那么娇气。
他就是,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