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瞥见容澈睡下的姿势有些别扭,霎时想起容澈后背的伤,连忙走到干草旁道:“你今夜还未换药,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容澈回过头来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阮妤还惦记着他的伤势:“那我脱了?”

阮妤险些被呛到,容澈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她一本正经说着他的伤势,他怎说着这般话。

看了眼容澈,这话实则也没什么不对,要看后背的伤势,自然要脱衣,眉头一皱强装镇定道:“嗯,我替你换药。”

这伤因她而起,不过是换药,昨日已做过一次,她从小在男人堆里,男子的身体也没少看,怎就到了容澈这里还害臊了,没什么可害臊的,不过是一块肉。

容澈见阮妤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没再多言,接下来还有诸多未知的情况需要应对,早些让伤势稳住也好,缓缓坐起身来褪去了外衣。

阮妤视线落到容澈的后背上,少许伤口已在结痂,但仍是因为白日里穿着衣服,更多伤口被摩擦着蹭掉了药粉不见好转。

将药粉撒上容澈的后背,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了那些伤势。

不是第一次瞧见也仍是无法平静心绪,阮妤只觉自己的情绪极易被容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背后的一道伤疤所牵动。

她变得很不像她了。

夜里,两人背对着躺在干草地上,阮妤睁着眼未能入睡,静下来后,她与容澈之间复杂而又微妙的关系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已是冷静了许多,阮妤心中已无当时刚发现容澈是男子身份时的惊慌了,细想来,容澈虽身为男子,也从未对她有过伤害和坏心眼,反倒是一次次帮了她的大忙。

从容澈救她的命,到容澈帮扶她,再到现在,容澈因为她躺在如此贫瘠的地方,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做着艰难的事情。

这一切,阮妤不知容澈意欲为何,但她却无法不为所动。

忽的一瞬,阮妤双唇轻启,不知自己为何问出了这句话:“雷雨那夜,你问了我什么?”

容澈并未入睡,阮妤的突然出声让他身子一僵,那夜他问,若他是男子,阮妤是否会心悦于他。

可那时,他的心绪正处于混乱之际,也正是那道雷,将他的心绪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