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痛,记忆才越深刻。
痛入骨髓才好啊。
他拄起拐杖,想将窗子推开,可推至一半,却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眸光微动,终是作罢。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
枝。
霍渡将目光落在这个字上许久,心底升起久违的困惑。
——世间树木众多,乔木坚韧、灌木脆弱,可一旦疾风骤雨降临,皆难逃摧残。然而最易折的枝条,竟还能挣扎至今
半晌后,他将纸揉成团,随意丢进纸篓。
太子府不远处有家隐蔽的客栈,马车在客栈前缓缓停下。
乐枝才下马车,便有人迎上来。那人她认得,而且很熟悉——
自小伴随霍诩一同到黎国的贴身侍从,秦禹。
“公主奴才带您上去。”
乐枝点点头,顿了顿,才开口:“秦禹,称呼错了。”
秦禹长得斯文干净,身量不高,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模样。听了乐枝的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改口,忙道:“奴才失言,谢太子妃提醒。”
许久未见,秦禹用余光去观察她的表情,却看不出她的情绪。他喟叹:当初灵动的小公主终究是回不来了。
想着想着,秦禹的眼眶渐红。
霍诩在客栈二楼焦急地等待,直到那抹熟悉的俏丽身影出现。他欣喜不已,忙上前几步,“枝枝!”
见乐枝的脸颊苍白,他急忙朝秦禹吩咐:“再添个暖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