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渡凝着塌上缩蜷着的小小一只,无措的狐狸眼里失去了往日光彩,只剩黯淡。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跌坠入深渊。
更要命的是,他看见她的身子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他将她整个人抱紧,将身上所剩无几的内力尽数给她。虽然她在他的怀里,可他仿佛觉着自己抱的是一片无力的叶子,随时会从他的怀里溜走
恐和惧一点点噬咬着霍渡的心,让他的喉间涌上一片腥甜。
他曾以为自己孤立于世,早已孑然一身。这世上没有东西能让他惧怕,亦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直到她的出现。
在他的灰暗人生中,她是唯一一抹色彩。
因为她,他开始贪心。见过绚丽后,他再不想回到灰暗中。若是这抹色彩消失的话,他只能让这世上的一切全部陷入黑暗。
所有伤害过她、让她流泪过的人,都得给她陪葬。
这些人,之所以能存活至今,不过是他想留着他们的命,给她玩而已。
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乐枝疼得咬唇。她觉着自己挺不过去了,即使能熬过去又如何呢?她现在又哑又瞎,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这样的她,还怎么复仇?
这样毫无用处的她,又凭什么留在霍渡身边?
思及此,乐枝伸出手摸索着,然后握到了熟悉的掌心。她颤抖着手将霍渡的掌心摊开,用指尖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她触到那只手仿佛失去所有温度,冰冷的掌心倏地收紧,攥牢她的指尖不肯放。
她写了于他而言并不难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