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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渡眸光微动, 却没答话。

“我明白了。”乐槿颇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抬脚,走至门边时, 又道一声:“谢谢。”

“你不恨我?”霍渡开口问。

搭在门把上的手一顿,乐槿转身,目光复杂。

——仇人之子, 自然该恨。

可是,若没有他, 这些时日,枝枝的境遇绝不会比现今要好。而她,此时应该还在夏扉台,深陷混沌之中。

是这个齐国太子, 保全了她们两个亡国公主的尊严。

这段日子她身居太子府,府中的婢女侍从皆是恭而有礼,提及太子妃时更是毕恭毕敬。还有方才,她从枝枝的寝屋出来后,便让傅羡去打探前几日枝枝的病况煎药房内还有好些药渣,稍作查探便知,枝枝染得哪是什么寻常风寒?

若非眼前的这个人,她们姐妹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恨和感激在心底激烈碰撞,让乐槿实在难以理清。因此,她才更加担忧——

连她都无法理顺,那枝枝呢,枝枝岂不是更加煎熬?

所以她才想着见霍渡一面,试图让他放弃。可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绝不会放手。

也对,连瘴疟都不怕的人,怎会轻易放手?

作为姐姐,妹妹能寻得如此良人,她自是十分欢喜;可作为大黎公主,又无法不在意横隔于两国之间的仇恨。

“说实话,我不知道。”乐槿眼角微红,叹了口气。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有一个请求,不管将来如何,请你一定不要逼她。可以吗?”

霍渡有一瞬地不敢置信,他从未想过乐槿会对他说这些话。他没有任何的犹疑,坚定回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