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望天,哦,看不到天,只能望到屋顶,黑布隆冬的,真是暗无天日啊。她说:“没什么身份,只是为自身安危着想,想先问问你情况。”
元源神色一僵,那只手也渐渐松开了,怔怔看她半晌,看不出什么,自嘲一笑:“我能有什么情况?我只有忠告你一句,别去帮弥河师叔的忙。”
他初入灵佛寺的时候只有八岁,战战兢兢好长一段时间,他不像元青那样是武学奇才,立刻被弥英师叔收入门下,他自以为聪颖勤奋,论武功,也只有排中等偏上,论学问,虽能排上前几名,但真正去科考也算不上什么。
唯一有点名声的,就是他这张脸,但也嘲笑居多。
所以,有一天,当弥河师叔说看中他的才华,想教他分担一些寺里的俗务,他忙不迭地答应了。
从此,他的人生再无明日。
他试着反抗,可惜技不如人。
他试着上报,可惜反而传言是他居心拨测,想攀高枝。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勤加练武,一天比一天更勤奋,一天比一天更进步,别人练十遍,他就练五十遍。终于走到今天,上月的武试拿到第二,仅次于元青。
可周围的传言,却说是弥河给他开小课。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还能干什么呢?只有背负骂名,远远逃开。
这苍穹明明无边无际,可是,不管怎么躲避,都在灵佛寺的高院大墙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平捏住他的手,见一句反问引来他的目光,便笑道,“我们好好计划一番,说不定能成事呢?”
“呵,莽撞。”元源嘲笑她天真,顿了顿,突然想到一点,“你是公主推荐进来的?是能直接跟公主说上话吗?”
杜平无辜地眨眼,这世上咋这么多人对她母亲有不切实际的想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