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散发出腐朽的味道,还有阵阵尿骚味伴随而来,难闻至极。
杜平皱眉,恶心得想吐。
平阳公主表情始终如初,走在牢房的姿态就如同行走在皇宫的模样,似乎无论怎样的外在环境也不能干扰她。
杜平佩服得不得了,只好屏住呼吸,装作没事样子。
狱卒停下脚步,弯腰低头:“殿下,就在这里。”
这里算是一间小室,六件牢房绕成大半圆圈,却只在最里面那间关了一个人,男子身量颇高,却身材瘦削。
他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年纪看上去不大,大约三十来岁,一把大胡子遮住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明透彻。
这般模样,也只有这双眼睛可以看出昔日探花郎的风采。
平阳向前两步,对着后面轻轻一摆手。
狱卒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倒走着退下,轻声道:“殿下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属下在外守着,不会放人进来。”
牢房里静悄悄的。
卢谦身上并无太多酷刑痕迹,但一路到京城来,给的吃食也是最下等的,住的环境也甚是糟糕,他整个人都瘦得皮包骨,虚弱乏力。
卢谦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殿下,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目光直直望过来,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第一次见殿下时,卢某青涩无知,后来回想,殿下的目的该是引得卢某违背恩师意愿,转而去江南省任职。如今再见殿下,不知殿下又有何谋算?”
平阳道:“你对我有偏见。”
卢谦摇头,长叹一声:“殿下,你今日屈尊前来,不管是做给别人看,还是另有图谋,我都无力阻止,不妨有话直说。”
牢房的角落里有一只小凳子,上面摆着一只酒壶和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