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他那样的表情,会有一种切切实实被喜爱的踏实感。
那个人,是童年中第一个对她表露善意的同辈人。
也是唯一一个,喜欢她的人,真心实意的喜欢,不带图谋的喜欢,比冬雪更洁白,比春日更温暖。
承业哥哥的一切,都那样弥足珍贵。
杜平眼眶湿润,她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轻声呢喃:“哥哥……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难过得像要被撕裂一样,难过得身体不像是自己的。
她终于明白,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她奢望三年后风光回归,拿更多的底牌让旁人同意她与承业哥哥的婚事,不过是海市蜃楼。
她和哥哥的结局,在她拒绝随他离开京城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梦醒了,人没了。
她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受一切。
杜平想圈住自己的身体,给予自己一点微弱的力量,却又注意到不远处守城士兵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可她不想回去,只能保持原有姿势,骑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身后又传来马蹄声。
她没有回头,身后的人也没有说话。
杜平长长吐一口气,回去吧,在这里只会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调转马头,她看到曹子廷沉默地望过来,目光充满担忧,他手上拿着一件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斗篷,轻声说:“夜里风冷,会着凉的。”
杜平望着他,却没有接过来,她抬头望着夜空,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一句:“知道吗?三天后是个良辰吉日,宜嫁娶。”
曹子廷不说话,那只手仍举着,目光专注。
“我喝不上那碗喜酒了,”她的声音被风一吹,就消散了,“真好,我一点都不想喝,幸好我在凤阳,不用被逼着去看他成亲。”